【韩叶】山与海〔14〕
今年的最后一天，韩文清和叶修去看了场电影，然后走街串巷地找了一家老店吃了石锅鱼。叶修被围巾围得遮住了半张脸，瘦削的身体裹在宽大的棉衣里，整个人像个圆滚滚的企鹅。
其实他出门时只穿了件毛衣，外面套了件不怎么厚实的羽绒服，愣是被韩文清拽回去改造回炉，穿上了韩文清的衣服。
就成现在这样了。
不过这样还挺暖的。叶修嗅着围巾里有留有的韩文清的气息，有些愉快地想道。
“老韩，你衣服还挺香的。”
韩文清看他一眼，“那是洗衣液的味儿。”
回家前韩文清带叶修进商场买了几件衣服，结账的时候叶修瞟了眼吊牌，一把扯过韩文清，“老韩，这衣服好贵。”
正在算钱的收银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。
有点抠啊，收银小姐想。
叶修自己很少买衣服，九岁以前是妈妈买，妈妈走了之后跟着小舅，小舅还算细心，回家的时候都会给他准备一年四季的衣服。后来认识了苏沐橙兄妹，苏沐橙给苏沐秋买衣服的时候就会把他也算上。
他记得上次苏沐橙帮他买的羽绒服，价格才是这件的二分之一。
韩文清：“商场的是要贵一点。”
“那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买？”
“因为省事。”
“你知道淘宝吗？”
韩文清皱着眉，“网上的东西良莠不齐，我也没时间逛。你呢，”韩文清看他，“有时间打游戏没时间买两件衣服。”
叶修耸耸肩，“我衣服够穿。”
韩文清看也不看他：“够穿个屁。”
真不知道他这几年怎么过的，韩文清想。
收银员生怕他们反悔，几句话功夫就麻利地算好价钱填好单，笑容满面地递给韩文清。
“先生您的账单，请收好。”
晚上韩文清在阳台打电话，叶修坐在客厅看书，断断续续听见几句：
“过年吧”
“我问问他”
“17了”
叶修脸上看不出来什么，耳朵却竖直了。但韩文清没讲几句就进来了，不等叶修发问就自己说。
“过年跟我回家吧，我爸妈想见见你。”
“唔。”叶修把书放一边，“会不会有点不合适？”
“哪里不合适？”韩文清喝了口水。
“毕竟你们一家人……”接收到韩文清不善的眼神，叶修立马改了口，“我前几年都没去，叔叔阿姨都不认识我。”
韩文清哼了一声，“怎么不叫爷爷奶奶了？”
“你要想也行啊，爸爸。”叶修说。
韩文清懒得理他，自己直接决定了。
瞥到叶修丢到沙发上的书，问：“期末考是什么时候？”
“快了。”叶修打了个哈欠，拿起书整个人睡到了沙发上，眼里因为刚才的哈欠含了点眼泪，看起来水汪汪的。
“不想动了，我就睡这了，你进房间的时候给我关下灯。”
韩文清垂眼看他，“牛奶也不喝了？”
“不喝了。”叶修闭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。
韩文清没再说话，叶修听到他起身的声音。可能是要去给他关灯了吧，他想，睡意来得又快又重，没多久叶修就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。
隐约间，一只手勾起他腿弯，叶修稍微醒了醒神，又有一只手穿过他颈下，按在他后肩上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。
叶修：？！
他半睁开眼，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，“你干嘛呢老韩？”
韩文清低头看了他一眼，“我还以为你睡着了。”
反正都抱起来了，韩文清干脆抱着叶修就往房间走。叶修尴尬地不知道手往哪放，挂他脖子上？抓他衣服？最后只是僵在半空。
但其实这个过程很短，从沙发到叶修卧室的床韩文清大步走起来三十秒都不到，他抱着叶修，用肩膀推开了房门，也没有开灯。
到了床边，他一条腿屈起跪在床上，弯下腰把叶修放了下来，顺便拉过被子给他盖上，一套动作一气呵成，叶修吸气都不敢大声，动也不动地任他动作。客厅的灯光沿着地板爬了些进来，韩文清伸手探了探叶修额头和脸颊。
“你怎么了？不舒服？”
他的脸就在叶修上方，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带出的热气。
叶修僵着声：“没有。”
韩文清：“……”
大概是刚好到了零点，外面此起彼伏响起了烟花升空炸开的声音，伴随着一阵喧闹，楼上不知道住着谁，打开窗大喊了一声：“新年好呀！――”
断续的烟花照亮了叶修和韩文清的脸。
两人对视了几秒，韩文清咳了一声，腿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体，说了一句“不舒服喊我。”就飞快地拉上窗帘，带上门出去了。
“砰”地一下，一切归于寂静。
叶修躺在黑暗里，慢慢平复着刚才陡然变快的心跳和某些生理反应，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叹：卧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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